+++++++
Title: Loveless Trip-无爱之旅-
Author:既望
CP:[10+]骸云 only
Supplement:清水,正剧,架空,未知视角,OE
BGM:旅程-引田香织
+++++++
〉〉〉
即便尝尽辛酸的滋味,也始终无法融为一体;
黎明前的冷漠星光啊,请你温柔地照亮我们孤独的旅程。
〉〉〉
He said their trip is loveless,but I think them who on the trip are beloved.
他说他们的旅程是无爱的,但是我想,在旅途中的他们是被爱着的。
当六道骸提着行李箱推开我的店门时我就知道,他又得上路了。
冷冽的风卷进了一些白色的雪花,仿佛风也被染成了白色,扑面而来,带给人一种类似于对迷雾所产生的恐惧感。正如他给人的感觉。
他显得风尘仆仆,面色红润。毫无疑问他这时是兴奋并快活的。至少表面上是,像他这样的男人很善于伪装,年轻却又沧桑。
他随意地把箱子放在吧台边,箱子看起来很轻——实际上里面可能什么都没有,他的旅途非同寻常。他曾经说过他得丢了那些重要却不必要的东西才能上路,才能走得下去。
他今天什么都还没说,笑着坐下来看着我。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,顺便表示我今天依旧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。我递给他一杯暗红色的葡萄酒。
“谢谢。”他说,“其实我一直在想,你在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开家氛围不错的酒吧,算不算暴敛天物?”
“我不想回答问题,特别是愚蠢的问题。”我说。
“哈,性格真烂。倒是很像他。”他眨眨眼,低下头。
“没法比。”我移开目光,把没有灰尘的吧台又擦了一遍。
“说真的,你跟我们接触,不怕哪天死于非命吗?”
我抬头看看他上扬的嘴角,说:“你们随时都能杀了我。”
“‘沉默的冒险者’。”他戏谑地说着,“但你总能赢。真令人嫉妒。”
“你也没输过。我是说,还活着。”
“当然。”他露出得意的神色,不像伪装。
他是杀手,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秘密。
自他第一次走进这家酒吧,我就知道他那没有感情的眼睛中冰封了普通人所不能理解的……病症。
他也是杀手。那天在六道骸离开后他便走了进来,从他冷漠的眼神中我读出他和他是同类,甚至是同事。
他和其他偶尔出现的客人一样,无言地来,沉默地去。只留下了带着点点余温的酒杯。
我不曾想到他们是搭档——姑且这么说吧。
所以当六道骸跟我提起他的搭档的时候,我有一瞬间的愣怔。他描述的时候我一下就想到了是他,那个总是他前脚刚走,他后脚就来的冷漠男人。
但随即我又释然。
虽说相似才能相溶,但他们根本不需要“相溶”。
但若是互补,也不尽然。——说到底我也只是个路人。我看见的仅仅是,他们是一条路上的陌路人,只不过他们眼中都存在着彼此——似乎他们彼此更像猎物。
这也就够了,对于他们来说。
六道骸是个幽默又不怎么幽默的男人。冷漠又不怎么冷漠的男人是云雀恭弥。
至于为什么这么说,我想大概是出于对异类的包容与对同类的理解。
我知道他们是矛盾与统一的结合体,他们的联手堪称完美。完美的犯罪。——如果六道骸的话可信的话。
当然,我想没人会在自己最得意的事情上开玩笑。
我从不知道葡萄酒也可以使人变得像个孩子,何况对方还是个善于伪装的圆滑男人。
他说知道他们之间的默契旁人羡慕不来,他也知道那种默契充满杀意。他这么说的时候表情奇特却不难懂——他瘪着嘴笑呢。
其实六道骸知道的,我也知道。
既然他们都能踏进这家被塞在世界和时间的边角里的酒吧,这就不需要原因。
虽然我前面提到过他们从来是一前一后,但如果相遇才是默契,这个世界未免幼稚得令所有人都失望透顶。
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来,什么时候该走。十年足以让他们某一边的棱角相合,他们可以了解对方如同了解自己——这当是我的臆想也无妨,毕竟六道骸从没这么说过。
他甚至否认。
他说他们两身上全是倒刺。一个严肃一个戏谑,偏偏两个又都是不服输的人,他们骄傲如国王,不肯割让丝毫领地。
类似于家常日短的斤斤计较?
很平常,但又不平常,别忘了他们两可是一国之王。每次任务的最后都会演变成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,仿佛地上的尸体都只是为了映照他们脸上的血污,突出那触目惊心却又令人赞叹的感觉。
他两甘之如饴。
六道骸笑呵呵地告诉我那才是他们接受任务的目的,那感觉太棒,尝过一次就会上瘾。
对于一个纯粹追求无尽快感的理想主义者来说,一切现实的方式不过是接近理想的手段。他说,就像当初我们傻呵呵地坐在教室里学习能量守恒是为了了解宇宙,而我们都知道宇宙的能量根本不守恒一样。
不可一世到悲哀。
却又悲哀到满足。
他们两应该都不后悔当初的宣战,即使一开战就再无宁静。那是他们要的,平静只会让他们压抑到无法呼吸,他们要有足够与自己相匹配的对手来释放,赌上自己的性命和荣耀,大声嘶吼,浴血奋战。
想尽一切方法甚至不择手段抓住对方的弱点,再动用自己能动用的一切让对方受辱,目的却很单纯。
更强。
让对方变得更强,强到自己无法打败。怀着M的心情来做S的事情,然后吐出满嘴的污血,接回错位的骨头,再带着满足的笑容各自回去复命。
当然云雀恭弥是不会笑的。
六道骸哼着说这一点云雀很虚伪,明明内心可以称之为狂喜。我勾勾嘴角为他换上另一杯葡萄酒,告诉他如果云雀不虚伪他也就失去猎杀对象了,唯一的。
于是他笑得很大声,我看见房顶的积雪掉了一些下来,坠地有声,吓醒了外面正蜷缩成一团的野狗,接着犬吠打破了夜晚的宁静。
我无奈地看他一眼,再一次想象到了云雀有时看向他的嫌弃眼神。
“你太聪明。”六道骸收住笑声,却笑意不减。“但也许这并不是好事。”
“聪明分两种。我属于后者。”
“噗你还自恋。不过我想你是对的,你可以放心。”
“所以我从来没有担心过,生存还是毁灭,这不是一个问题。”
说完我看向他,发现他正嫌弃地看着我,带着笑意,于是我对他回以同样的眼神,却没有笑。
他将酒一饮而尽,说,云雀属于前者,令人讨厌。
我没再回话。只是把今天的最后一杯酒递上去。
谁都知道他说的是假的,丢弃了爱的人也同时失去了“讨厌”这份感情,除非他一直在骗人。他又变得像孩子了。
我该怎么说?他们在这十年的路上不断地学会爱,又不断地丢弃爱,最后弄得眼里再也分辨不出这份感情。
那就算了吧。说得狼狈点,这是为生活所迫;说得文艺点,这是为自己所迫。
一切还是那个词,甘之如饴,这足以让我闭上嘴巴,只听不说。
这个世界在变,唯一不变的是一直在变。所以他们停不下来,除非他们的身体不能再动,一切都不会有句号。我想那天还很遥远。
六道骸也没再说话,慢慢喝着酒陷入沉默。
我想他不会思考太多,他的行动总是先于思想,我知道这不科学,但所谓科学,说过了,只是一种现实的手段。
想得太多等于自虐,这太没有激情。
明白吗,真正不羁的灵魂不会真的去计较什么,因为他们骨子深处全都是国王的骄傲。
六道骸花了不少时间来喝这一杯酒,但周围一直都不安静。雪下得更大了,簌簌地落。
他放下杯子舔舔嘴角,却毫不留恋地起身向外走去。他提着箱子,背对着我摇摇手。
在门上的风铃响过后,我看着他裹紧风衣消失在街道转角。
我收回目光,转身去拿外套。把自己裹得暖暖和和后,又着手去准备日本清酒。
六道骸的眼神我还是看不透,那里面包含了太多也许我不该知道的东西。其实我并不聪明,在探寻的路上谁都跌跌撞撞。
最后不外乎两种结果,一是按众人的思想得知结果,一是按自己的想法得知结果。总会有结果的。
生存还是毁灭,爱还是被爱,这只是一种存在的状态,不需要你区分得像黑白那样分明。
风铃再次响起时我抬起头。
看向那双漆黑的眼眸时我却在想,今夜哪里苍白,哪里鲜红。
Loveless Trip
FIN.